第二十二章 身系家仇负红颜

“公子！”将慕容童扶到卧榻上，小沫看到慕容童紧皱的眉头，无奈又心疼的叹了一口气。

“公子的额头好烫，像是发烧了，明月，你下山去抓点药吧，顺便打探一下朝廷那边的消息，”小沫为慕容童盖好被子站起来说。

“嗯，好，我顺便买些吃的，给公子补补身子，公子老是这样没日没夜的拼命练武，又不吃多少东西，这样下去怎么行？”明月看着卧榻上日渐消瘦憔悴的慕容童叹了一口气。

“公子……”明月走后，小沫看到时紧时舒的眉宇，额头上渗出丝丝汗水，知道她又在做噩梦了。

“爹，娘，哥……”慕容童迷迷糊糊的说着梦语，“芸儿……芸儿……对不起……芸儿！芸儿！”慕容童“腾”的坐起来，两行清泪看的让人心疼。

“公子！公子！又做恶梦了！”小沫将慕容童揽在怀里，轻抚着她的背。

“小沫……”慕容童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。

“公子，既然不舍得芸儿姑娘，为何赶她走，小沫去帮你把她找回来，好不好？”

慕容童转过头诧异的看着小沫。

“公子，这几天你每次做噩梦不是喊老爷、夫人，就是喊芸儿姑娘……”小沫解释道，顿了顿接着说，“既然你已当她是亲人，何必……”

“小沫，芸儿命途本就坎坷，如今我又是朝廷钦犯，朝不保夕，怎么能连累她呢，况且顾大哥对她一往情深……”想到将莫雅芸托付给顾钟离，慕容童的心又是一阵刺痛。

小沫，你不知道我对芸儿的感情，已经不是单纯的朋友之间的感情了，若是放在以前，如果她也喜欢我，那么，天堂地狱，我也会努力争取她，给她幸福的，可是现在……

“小沫什么都不知道，只知道自打公子认识了芸儿姑娘之后，每天都过得很开心、很快乐，但是上次她走了之后，公子开始不要命的折磨自己！”小沫打断慕容童，一字一句的说，“而且我看得出芸儿姑娘对公子早就倾心了！”

“呵呵，”慕容童苦笑几声，“别人不知道，难道小沫你还不知道吗？我……”

“芸儿姑娘聪明伶俐，你觉得她会没有察觉吗？而且你觉得芸儿姑娘是俗世之人吗？”小沫一一反问道。

慕容童摇摇头，苦涩的笑笑道：“小沫，我命不久矣……”

“公子！我不要你这么说，天涯海角，刀山火海，小沫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！”小沫紧紧的抱住慕容童，早已声泪俱下。

“小沫，我也不想死，我还没有为爹娘报仇，可是……”慕容童说着说着就忍不住伤心的落起泪来。

“公子，你不要胡说，只要你振作起来，会和以前一样的！”小沫拉开距离，双手扶着慕容童的肩膀。

慕容童绝望的摇摇头，虚弱的说：“小沫，真的！从昨日开始，我肚子像刀割一样的疼，而且……而且身体还不住的淌血……”说完，慕容童的眼里已经黯然失色。

尽管这样的情景不适合笑，但听到慕容童的话，看到她那既呆萌又可怜兮兮的模样，小沫还是忍不住“噗嗤”一下捂着嘴笑出声。

“小沫……？”慕容童眨了几下眼，怔怔的看着止不住笑声的小沫，眼中满是困惑。

小沫抽了一下鼻子，止住笑声，才缓缓的讲解道：“公子，你没有病，这是每个女儿家都会发生的情况，因为……”

等小沫说完，慕容童已听得满脸通红，许久才幽幽的吐出一句话：“小沫，你也会这样吗？”

“当然，小沫也是到了15岁的时候才有的……”说道这里，小沫也是羞红了脸。

“哦，”慕容童不好意思的挠挠头。

“公子，你在这儿等一会儿，我去找明月一下！”小沫说完就走出了山洞。

“小沫！公子好些了吗？”感觉到有人出来，手握长剑、抱臂倚在树上养神的明月缓缓走近小沫。

“嗯，还好，明月，劳烦你下山去集市一趟！”

“好！”明月利落的应允。

“去买些上好的丝绸！还有针线！”小沫说完忽然想起什么，接了一句，“对了，我们的盘缠还够吗？”

“还好，离开慕容府的时候，安管家给了不少！我先去了！”明月转身跨上马就消失在曲折的山路上，马蹄踏去，尘土飞扬。

夜色降临，明月依旧睡在洞外平坦的草地上，一来保护慕容童和小沫；二来毕竟男女有别，也是避嫌。洞内，暗黄的烛光下，小沫一边认真的缝制着卫生带，一边细心的给慕容童讲解着它的使用还有月事来时的注意事项。

“小沫，谢谢你！”慕容童感动的点点头。

小沫摇摇头，笑笑道：“那公子，既然此时已经明了，你也不必担心自己的性命。明日我去帮你把芸儿姑娘找来吧！”

“不！”慕容童态度决然。

“公子，我知道为老爷夫人洗刷冤屈很重要，但是我也知道芸儿姑娘在你心里的重要性，小沫真的不希望看到你每日这样闷闷不乐的，去把芸儿姑娘找回来吧！”

慕容童苦涩的笑了笑，眼神里流露出无限的落寞和感伤：“他日若报的冤仇，如若还能相遇……”顿了顿，想起自己说出的那些残忍的话和莫雅芸悲痛绝望的表情，慕容童心一阵阵刺痛。“况且她现在一定恨死我了！”

“不会的，公子，芸儿姑娘会谅解你的！”小沫开解道。

“不要说了，眼下我要好好练武，好好读书，将来文能提笔安天下，武能跨马定乾坤，北上朝廷，不怕治不了任无涯父子！”

“可是……”小沫欲言又止，看到慕容童无心再听的模样，便闭了嘴。

翌日，慕容童和小沫正在洞中商量着以后的打算。正计划着先回金陵找慕容翰文的学生张县令商量对策，正在这时，明月的声音自洞口传来。

“公子！”两人闻声转向洞口，看到明月身后的顾钟离和小青，慕容童诧异的瞪大了眼睛。

“顾大哥？小青？”慕容童站起来赶紧迎上去。

“我都知道了，慕容将军一生忠心报国，却惨遭奸贼陷害。苦了你了，慕容！”顾钟离拍拍慕容童的肩膀。

慕容童摇摇头，看着两眼红肿的小青，顿时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。

“小青，你怎么了？芸儿……她还好吧！”慕容童怔怔的眨了眨眼，心莫名的一颤。

“小姐，小姐她……”小青话未出口，就掩面啜泣起来。

“芸儿她怎么了？？”慕容童看到小青未开口却早已泪流满面，紧紧地抓着她的肩膀着急的问。

“慕容，自从那日芸儿被明月带出山寨之后，就没再回来过，我们已经几乎找遍了这四川府，还是没有，今日在街市上遇到明月，就来看看有没有和你在一起。”顾钟离也因为焦急额头上冒出丝丝的汗珠。

“什么？怎么会这样？怎么会这样？”慕容童大脑“嗡”的一下，连连后退几步，不可思议的摇着头。

最终几人商量之后，慕容童接受了顾钟离的提议，当即决定随他先回山寨。一来自己对这一地带不熟悉；二来山寨人口众多，寻人也方便。一路上，慕容童马不停蹄，慌忙的鞭打着马匹，脑子里一团乱。心中暗暗自责和悔恨当初对莫雅芸恶语相向，要是芸儿真的出事，我会自责死的，芸儿，你一定不能有事啊！心中暗暗祈祷。

“少主子，回来了？”几个弟兄迎上去。

“嗯，我爹呢？”顾钟离将马绳交给一个手下，大步走进议事厅。

慕容童一进议事厅才发现里面站满了人，山寨里的大小头领都在，有的坐着，有的站着，三三两两的都在交头接耳，议论纷纷。

“二头领，三头领，这是怎么回事儿？我爹呢？”顾钟离上前一步急忙问。

“哎！”二头领叹了口气，“方才五虎山的寨主黄希赫派人送了一块玉佩回来，此玉佩上刻有我竹溪山特有的符号，而玉佩的主人正是在竹溪山寨失踪的芸儿姑娘！”

“什么？难道芸儿姑娘与我山寨有关系？”顾钟离瞪大了眼睛。

“不错！”顾孤城从大厅一侧的内室走出来，身上穿着整齐的作战铠甲，配着刀剑，“她就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妹妹！”

“什么？”顾孤城此言一出，慕容童等人都愣住了，顾钟离更是受不了打击，身子不稳连连倒退几步。口中不停的喃喃道，“不会的，不会的……爹，你一定搞错了，不会的……不会的……”

“哥，你没事儿吧？”顾钟灵扶着顾钟离的肩膀，也有些无措的看着大堂里的众人。

借助顾钟灵的扶力，顾钟离晃了晃神，定定的看着顾孤城道：“爹，那还等什么？我们快去救她，芸儿落到黄希赫手里不会好过的！”语气急迫而慌张。

“我正有此意！”顾孤城说完踏开步子向外走去，顾钟离也紧跟其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