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6章 耘儿去见皇上

两人进了静康园,很快便来了静康殿前,门口的侍卫见来人是栎阳暧晗,立即上前叩拜,“属下参见殿下。”

栎阳暧晗点了下头,道:“起来吧。”

两名侍卫起身,此时也已经看到了栎阳暧晗身后跟着的太监,因为粟耘垂着头,又是跟着栎阳暧晗一同来的,他们便也没有特别在意。

“两位粟大人还好吗?”栎阳暧晗问道。

其中一名侍卫忙道:“回殿下的话,还好,只是……”

“只是什么?”栎阳暧晗沉下脸问道。粟耘的心却因为侍卫的话而提了起来。

两名侍卫对视一眼,另一名侍卫道:“……回殿下,就是他们不肯吃东西。”

栎阳暧晗的眉皱起,“什么时候开始的?”他问着,不着痕迹地扫了身边的粟耘一眼,知道对方此刻肯定很着急。

“回殿下,昨日的晚饭送进去,他们就没有动过,今日的也是如此。”侍卫回答。

栎阳暧晗的脸色愈发沉了下来,冷声道:“你们是如何办差的,他们是父皇请进宫的,要好生照顾的,饭菜不合口味,你们为何不上报?”

两名侍卫一听,忙又跪下身去,“属下知错了,属下请殿下责罚。”

“行了,起来吧,本殿下进去瞧瞧,你们再重新给他们准备些好消化养身的食物。”栎阳暧晗道。

两人相互对视一眼,抬头为难的看向栎阳暧晗,栎阳暧晗取出皇上手谕道:“本殿下是奉旨前来看他们的。”

见到皇上手谕,两人忙又叩拜,之后一人起身给栎阳暧晗他们开了门,另一人则去准备食物了。

粟耘早已心急如焚,但又不能表现出来,只得耐着性子忍着,然后在侍卫将门打开后,他紧跟着栎阳暧晗走进了殿内。

正殿之内并无一人,粟家父子坐在偏殿之中,虽然听到屋外有声音,料到是什么人进来看他们了,但是他们也没什么反应。

昨晚开始就未进食了,两人都没什么力气,相互对视了一眼也是无话。

栎阳暧晗本是走在前面的,可是一进到大殿之内,侍卫从外面将门关闭后,粟耘就急匆匆的先栎阳暧晗一步走进去了。

正殿里没有看到人,便疾步往偏殿走,转进偏殿后便在屋内看到了无精打采坐在凳子上的爷爷和爹爹。

“爷爷、爹爹!”粟耘喊道,跑上前去扑通跪在他们身前,“耘儿来迟了,让你们吃苦了。”

粟家父子怎么都未料到,在这里还能够看到粟耘,一时都愣住了,待回过神来之时,忙起身去拉粟耘。

粟远堂毕竟是年事高了,又有几顿饭都未进,身体摇晃了一下,险些要摔倒,粟耘忙反过来将他扶住,让他靠在椅子里,“爷爷,您没事吧。”

粟远堂欣喜的看着粟耘,摇头道:“没事没事,只是没有力气而已。”

粟耘着急道:“肯定是因为你们都未曾吃东西,才会如此的。”

粟豁达叹了口气,问道:“耘儿,你怎么会来这里。”

粟耘这才看向了偏殿门口站着的栎阳暧晗,脸却不由地红了,“是……耘儿是跟着殿下一同前来的。”

粟远堂和粟豁达忙起身给栎阳暧晗施礼,栎阳暧晗走上前来,道:“两位大人不必多礼。”

粟远堂和粟豁达见到栎阳暧晗也有些心虚,他们曾背着粟耘见三皇子,求他远离粟耘,对方虽未答应,但却是离开了粟府,算是答应了他们的请求。

如今此种情况下,粟耘想要见到他们,还是仰仗着三皇子,才能让他们爷孙三人相见,实在颇为尴尬。

粟耘察觉到气氛有些怪异,却不明白为何,在这种情形下,也不可能追问这种事,于是说道:“是殿下带耘儿来见你们的,多谢殿下了。”

粟远堂和粟豁达忙对栎阳暧晗又是一施礼,道:“多谢殿下!”

“不必客气。”栎阳暧晗本就话不多,也只是这么淡淡一句。

“爷爷、爹爹,究竟是怎么回事啊?你们怎么会被关在这里呢?难道是皇上的意思?”粟耘想到方才栎阳暧晗出示给侍卫的手谕,那是得到了皇上的命令才准许进入的。

粟远堂和粟豁达还未来得及回答,便传来了敲门声,栎阳暧晗转身出了偏殿,过了一会儿拎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。

栎阳暧晗将食盒放到桌子上,道:“两位粟大人先吃些东西吧。”

粟耘对栎阳暧晗投去感激的目光,起身动手将食盒里的饭菜拿出来摆在桌上,“爷爷、爹爹,你们快先吃些东西,不然身体要垮的。”

粟远堂和粟豁达对视了一眼,两人叹了口气,摇头却是不肯吃饭。

粟耘诧异不已,看看粟远堂又看看粟豁达,“爷爷、爹爹,你们这是……为什么啊?为何不肯吃东西啊?”

粟远堂和粟豁达垂着头沉默不语,此事是因粟耘而起,可他们却不想让粟耘知道,不想让他内疚,更不想让他为难。

粟耘见他们都闷声不响,又不肯吃饭,已经意识到此事或许和自己有关,他转向栎阳暧晗,躬身叩拜,道:“求殿下告诉粟耘,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
粟耘的话一出口,粟远堂和粟豁达就都紧张的看向了栎阳暧晗,栎阳暧晗怎会不懂他们的心思,如果可以他也愿意让粟耘什么都不知道,可此事与他切实相关,父皇已经盯上了粟耘,不是他想要躲避便能够躲得过的。

栎阳暧晗看了粟耘一眼,又转向粟远堂和粟豁达,道:“我奉劝两位粟大人,还是将此事如实的说与粟耘吧,这事终究是瞒不过的,父皇那边看起来是不会轻易罢休的。”

粟耘困惑的看着三人,粟远堂和粟豁达又是一阵沉默,粟耘终是忍不住了,道:“爷爷、爹爹,不管是什么事,粟耘都能够承受,你们还是将事情告诉粟耘吧,大家一起想办法,兴许就能给渡过难关呢!”

粟远堂和粟豁达犹豫的又对视了一眼,再看到粟耘着急的模样,粟远堂对粟豁达点了点头,粟豁达这才叹了口气,转向粟耘道:“耘儿,皇上不知是从哪里听说你有洞彻天机、预知未来的神力,便叫爹爹与我入宫前来,说是要召你进宫,为韶乐所用。”

粟豁达说着看了栎阳暧晗一眼,继续道:“可是爷爷和爹爹都知道你没有这样的能力,怎敢让你入宫,那岂不是欺君之罪嘛,我们极力的向皇上解释说明此事,但皇上就是不信,这才将咱们父子给关在了这里。”

粟耘大吃一惊,看向栎阳暧晗,并非以为他是向皇上说此话之人,而是惊讶于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,栎阳暧晗面无表情,深邃的眼眸直望进粟耘的眼里,有种难言的坚定,似乎无论发生什么事,栎阳暧晗都会保护粟耘。

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粟耘的身上,他努力的回想究竟是什么人会在皇上面前如此说,让他陷入此刻这种局面。

思来想去应该只有太子会这样做了,可是这样做了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!

待想了一阵之后,才意识到他们都在看着自己,这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:“既然此事由耘儿引起的,耘儿去叩见皇上也就是了,你们实在无需如此担忧。”

“怎么可能不担忧,这不是简单的觐见,而是皇上认定了你会洞彻天机、预测未来,对你便是有所期待的,你若是无法做到,龙颜必会大怒啊!到时恐怕你的小命……”粟豁达急道。

粟远堂长叹了一口气道:“伴君如伴虎,随便一句话都可能触怒皇上,耘儿啊,你本是一个不多话的孩子,又从未入宫过,这次也是第一次见皇上,你怎么能做到尽如人意啊!”他说着,眼眶不由地红了。

这种感觉简直就像是要将粟耘送上断头台似的,他们怎么忍心呢!

粟耘又是一笑,道:“爷爷、爹爹,事情没有你们想得那么糟糕,皇上也只是听说我有那样的能力,我去和皇上解释清楚,皇上应该不会为难我的。”

粟远堂和粟豁达都是了解在朝为官之人,也是了解皇上性情之人,好不容易听到有人举荐一个人才,自然是心有期待,若是让皇上的期待落空,后果不堪设想。

粟远堂和粟豁达都望向了栎阳暧晗,就连栎阳暧晗的眉头都皱得紧紧的,他们的心沉了下去,这是否表示连三皇子殿下也无法救粟耘了呢!

粟耘扶住粟远堂道:“爷爷,先来吃些东西吧,就算你们再绝食,皇上的心意恐怕都是不会改变的,身体是自己的,你们保重好了身体,耘儿才无后顾之忧,耘儿保证会好好的活着,耘儿还要留着这条小命,好好的伺候您和爹爹呢!”

粟耘的一席话说得粟远堂老泪纵横,粟豁达也是忍不住直掉眼泪,此时此刻他们竟然是没有半点能力帮助粟耘,身为长辈却是如此无力保护自己的孩子,实在很可悲可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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